Be Tandy, little one. Dare to be strong and courageous. That is the road. Venture anything. Be brave enough to dare to be loved. Be something more than man or woman. Be Tandy.

《摘星》第四章 不识

晓星尘刚刚醒转,对眼前这情形自然是毫无头绪。

薛洋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便回答道:“我们算认识,也不算认识。”

听他这样回答,晓星尘更是不解,但似乎隐约觉察到身体上的异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茫茫然环顾四周,直到视线落在对面的镜子上。那镜中人虽然与自己十分相似,但分明是另一个人。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从方才的茫然不解变作一片错愕,双手触摸到自己脸上,只感到万分陌生。

“道长,你先冷静,”薛洋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对他道,“我会慢慢给你解释。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能想起的最近的一件事是什么?”

晓星尘抬眼看他,又收回视线凝神思索,却只得摇着头道:“我想不起来……”

也是,就算是刚从梦中醒来的人,也未必能立即想起清醒时的事情,于是薛洋便换了个问法:“那你记不记得来过这座义城?”

闻言,晓星尘又向周围看了看,依然眉头紧锁:“义城?”

看来是不记得。

薛洋又追问道:“那……道长,你离开师门下山后有多久了?”

这一问倒像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他垂眼思索了一番,回答道:“有两年了吧。”

“两年……”薛洋不觉皱了皱眉,“那你是否认识宋子琛道长?”

到了这时,晓星尘似乎终于有了一些思路:“自然认得。”

薛洋看他这平静的表情,便知道他并不记得宋岚被害一事,却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么,道长又是否认得一个叫薛洋的人?”

“薛……洋……”晓星尘慢慢地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谁?”

虽然一时间也说不清晓星尘是否记得薛洋这件事本身有多大意义,但那个瞬间,薛洋确实被一阵巨大的失望包围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失落太久,他本性里的那点狡黠便占了上风。

“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回答说,“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道长的记忆大概停留在何时。”

他说得若无其事,仿佛真的是一个局外人。

“这位小兄弟,”晓星尘看着他道,“我为何会在这里?又缘何……会是这副形容?”

薛洋想了想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师父,也就是此刻您魂魄所附之人,提起过。听说,您在十多年前不幸离世,当时神形俱损,魂飞魄散,只留下几片残魂,被存于锁灵囊内。后来,宋道长从一位前辈那里听说了补魂之术,于是去往道长你的出身地,寻找同源之魄。正好,那时我师父,也就是您的一位同族后生遭邪祟所伤,他便求前辈将你们二人的魂魄互补,同存于这具躯体之内。十多年来,您的魂魄一直未醒,但毕竟已经安养多年,近日又来到身故之地,于是便苏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说的倒都是实话,只不过把最重要的细节都隐藏了起来,扮作一个不甚明了的局外人,再被如何追问也可以假作不知,无可厚非。

这些事实对晓星尘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他的记忆仍然停留在风平浪静的年月里,灾祸、死亡,这一切原本似乎是离他十分遥远的。

“我死了?”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奇怪,而他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奇怪,虽有些不可置信,却并没有一般人该有的惊讶与扼腕。

薛洋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是……怎么……”

“怎么死的?”他与晓星尘直视着,半点心虚也无,“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师父没和我说,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晓星尘依然用毫无恶意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那……你是否知道,宋道长如今身在何处?”

“宋道长啊,”薛洋不紧不慢地答道,“他是我师父的师父,算是我师尊,不过我很少见到他。听闻他四处行侠仗义,总是行踪不定,这一时半会大概也找不见他。”

晓星尘不觉皱了皱眉:“你方才说,这副身躯原是你师父的,可如今却被我占据着,他又将如何?”

“师父的魂魄自然还在,”他道,“就如您之前一样,只是暂时沉睡而已。您二人的魂魄共存,互不影响,说不定哪天他就醒来了,这您倒大可不必担心。”

孟晓仍是一副少年样貌,薛洋说话时也就故意带着一股少年意气,让人只觉得这真是一个开朗聪慧的少年郎,自然便放下了戒备。

“道长,您刚刚醒来,还是不要思虑过多,兴许休养些时日,就能记起以往的事情,”他又说,“这里我都已经收拾干净,可以暂时作为休憩之地,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找宋道长,可好?”

晓星尘沉默着思考了一番,答道:“也唯有如此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开口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吗,”薛洋冲他微微笑着,一脸天真模样,“我叫孟晓。”

一直到走出那间宿房,晓星尘才发现这地方原来是一座义庄。

他缓缓移动着视线,似乎想从眼前的画面中寻找到一些熟悉的线索,却并无头绪。他把手放在棺木上,轻轻移动着,又低下身,将手碰到了棺材内部。底下空荡荡的,原本也应该是空荡荡的,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是该铺着些什么东西的。

转过身,他又来到了前厅的一侧,那里有一张方桌,四面整齐地放着条凳。他用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桌面,这上头干净得一尘不染。尽管并没有想起曾经失明过的事实,他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安静地坐在桌前,冥神思索。

“道长?”薛洋远远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晓星尘慢慢睁开眼睛,见他手里提着篮子,便问他:“你要出去?”

“是啊,差不多该准备做饭啦。”

“嗯,”晓星尘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我同你一起去走走吧。”

薛洋欣然点头:“好啊。”

一路上,薛洋一直与他交谈着,没说上几句,就惹得晓星尘笑出了声。但是他看得出来,晓星尘始终都在留意观察着四周。如果对于这个地方尚且有什么记忆的话,在晓星尘那里,这些记忆也是与所见无关的。空气、声音、脚下的道路,唯有这些是他能够寻找到的片段。

薛洋故意选了一条远路,之前在义城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选这条路,而是走他发现的一条捷径。

晓星尘停下了脚步。

“怎么?”已经走到前头的薛洋转过身来。

“是不是走错了?”尽管这么说,晓星尘心中却并不是很确信。

“哦?”薛洋走到他身边,“这地方我不太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捷径,道长你知道吗?”

晓星尘有些犹豫:“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该走另一条路。”

他回过身,慢慢踱步搜寻着,果然找到了一条小路。

沿着这条路,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市集。

“道长果然是在这里待过,对路途那么熟悉,”薛洋道,“您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晓星尘却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记忆。只是,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大概会留下些习惯吧?”

薛洋不置可否,开始带着晓星尘在市集上挑选起食材。

晓星尘见他熟门熟路的,好像一早就知道他的口味,问也没有多问,很快就买完了东西。

回到义庄,薛洋就一个人忙活了起来。晓星尘原本想去帮忙,却被告知,买菜做饭是轮流制,明天才轮到他。虽然他也不是很懂这个轮流制到底是什么时候确立下来的。

而等他尝到第一口菜的时候,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跑进厨房去帮忙了,因为如果他在的话显然会提醒一下这位少年在放某样调料的时候要控制一下用量。

“你上次说,你是在广陵遇到你师父的,”晓星尘说,“我确实是听说,广陵和姑苏一带的人口味比较偏甜。”

这话乍一听有些没头没脑的,但薛洋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菜很甜吗?”

“嗯。”晓星尘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从来没有人提醒过他。先前在义庄时,阿箐和晓星尘都没有提起过。阿箐就算了,一个小瞎子,从小穷苦惯了,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自然不会挑三拣四。可晓星尘怎么也不说?仔细想想的话,他确实从来没听晓星尘抱怨过什么,就算是有人嘲笑他是瞎子,他也可以毫不在意,更何况是这种小事呢。

“我这个人从小爱吃甜的,”薛洋说,“可能随手撒糖撒习惯了,下次我会少加一些……”

“不用。”没等他说完,晓星尘便打断了他的话。

薛洋有些好奇:“道长也喜欢吃甜的?”

“倒也谈不上喜不喜欢,”他说,“只是感觉有些熟悉,总觉得……好像以前也有个人,喜欢把东西做得很甜。”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出神地想着什么。

而薛洋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像曾经在这个地方,他也曾无数次默默地注视着他,而他却浑然不觉。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晓星尘回过神来,就迎上了他的目光。

这一问倒是提醒了他,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目盲的晓星尘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如今他都能尽收眼底。

“没什么,”他回答说,“我只是在想,那个人……会是谁呢。”

 

两人就这样在义城逗留了大半个月,直到某天晌午时分,薛洋从市集回来,发现事先在义庄周围布下的阵法遭到了破坏。此阵不易破解,也不易被发现,因此也只是有被动过的痕迹,来过的人甚至不一定有所察觉。

他一直猜测,那设了献舍之阵将他唤醒的人应该差不多也知晓了发生在广陵的事。当然,那个人不可能知道被献舍的人究竟是谁,只知道薛洋已经返世的这一事实。所以他派人来义城探查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薛洋一边继续往义庄里边走,一边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开义城。

“道长,”他又像往常那样问道,“今天可有想起些什么?”

晓星尘已经完全适应了现下这副身躯,也习惯了这与记忆之间存在着巨大断层的现世。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这回答就和薛洋当日的那句“算认识,也不算认识”如出一辙。

“你昨天也这样说。”

晓星尘笑了:“我没有骗你,实实在在的记忆是没有,却又好像有些模糊的印象。”

薛洋歪着头仿佛在思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道长,不如我们去找宋道长吧?”

“找?”晓星尘疑道,“你不是说他行踪不定吗?去哪里找?”

“虽然行踪不定,但总有几个地方他每年都会去,”他说,“一是师父原本所在的道观,如今他离开道观独自闯荡,所以师尊应该也不会再去;二是义城,可他不久前刚来过,想必不会再来;所以,他如今最可能在的地方应当只有一个。”

“哦?是哪里?”

“夷陵。”

“为什么是夷陵?”

薛洋道:“其实,那位帮您补魂的前辈,原先在夷陵待过一阵子,师尊若是要找他,也定会约在夷陵。”

“夷陵……补魂术……”晓星尘若有所思,“此人可是修鬼道?”

“正是。”

“魏无羡?”

“咦?道长,你怎么知道?”

晓星尘虽然猜到了是谁,却仍是十分吃惊:“可他不是已经……”

“死了,”薛洋接过话道,“死而复生,就如道长你一样。”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死生都非什么大事了。

“关于这段传奇往事,我路上再告诉你,”薛洋说,“义城这地方偏僻闭塞,外头的消息也传不进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动身,出去走动走动,说不定就能早些遇到师尊了。”

他一口一个师尊,叫得可是顺溜,谁能想到,他所说的那位师尊早已被他炼成了凶尸,如今就潜藏在他们周围的某处。

薛洋迅速打点好行装,一边同晓星尘说着夷陵老祖的轶事,一边就上了路。

当然了,他非常巧妙地避开了与这座义城有关的一切事实,而在缺少了所有这些细枝末节的联系之后,他竟然仍能说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这故事与事实本身亦并无相悖。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好些时日才到得夷陵境内。

再过些日子就到下雪天了,早晨的时候路上都积着霜。薛洋对着两手哈了哈热气,一股白色的雾气便升了起来,寒风肆虐,把他的鼻子也吹得红红的。

“你冷吗?”晓星尘看他这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唔,幸好师父留了足够的盘缠,”薛洋吸了吸鼻子,“晚上咱们可以找个客栈住下,要不然这大冷天的在外风餐露宿可就太……啊……啊嚏!”

他原本就被这冷风吹得晕晕乎乎的,一个喷嚏出来,那样子看着更加迷糊了。

两人身上都披着防风的斗篷,晓星尘随即将自己身上的这件解下,披到了少年的肩头。

“你跟了你师父没多久吧?”晓星尘问他。

“嗯,还不到一年吧。”

“难怪,我看你武功底子还不行,经不起恶劣气候。”

说话间,晓星尘的手背已经贴到了他的额头,那小小的脑门被风吹得凉飕飕的,没有什么热度。停了一会儿,他又将手移到了少年的手上,轻轻握住,依然冷冰冰的。

“冷成这样了。”他不觉喃喃道。

“噫,怪吓人的,”薛洋跟着应和道,“我该不是要冻死了吧?”

晓星尘往道路前头望了望:“不远了,到了镇上,先找个地方落脚。”

“要有炉子,”薛洋说,“得找个有暖炉的屋子,再来碗热乎乎的姜汤就更好了。”

他一边这样嘀嘀咕咕着,一边跟着晓星尘继续赶路。

并未过太久,他们便来到了镇上。

虽然是大冷的天气,街上人倒是不少。看到人群熙熙攘攘的,薛洋都觉得没那么冷了。

他四处观望着,想找间合适的客栈。也不知晓星尘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他东走西顾地竟没发现,差点一头撞到他身上。

就在路边摊子前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引得赶路的两人也不觉驻足停留。

“我没拿!”说话的是个孩子,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厚厚的衣裳,头上戴着帽子御寒,乍一看像个男孩子,但仔细一看,那张脸白净清秀,五官精致,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分明是个姑娘。

“什么拿?那叫偷!”声音洪亮,是那个冒着热气的包子铺的摊主,中年男人,有些胖。

“谁他娘的偷你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瞧见了?”

“不是你是谁?早看到你在这鬼鬼祟祟的了,我就转了会身的功夫,这钱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我他妈哪儿知道是谁偷的!反正不是我!”

两个人就在摊前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峙着,那摊主还一直抓着这小毛孩的手,生怕被他跑了。

“好,你说不是你偷的,你敢不敢叫我搜身?”摊主似乎自觉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你有病吧?”换来的是对方一脸鄙夷的神色,“有病赶紧吃药!”

“嘿,你这臭小子,手脚不干净,嘴巴也不干不净的,怎么?不敢叫我搜?心虚了?”

“心虚你奶奶的,”那姑娘依旧是理直气壮,“你奶奶心虚了,你搜她身去。光天化日的,你还想非礼了?”

那摊主翻了个白眼,他干嘛要去非一个毛头小子的礼啊?真是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便二话不说,伸手就向对方衣襟处探去。

只是手才伸出去一半就被一击截住了,他顺着压在手上的剑柄往前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着白衣的道人,旁边跟着一个鼻子通红的少年。

“这位……道长?”他有些犹豫该怎么称呼这样一个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兄台,”晓星尘说话时仍是那副和善的表情,“大庭广众之下,搜一个姑娘的身,不合适吧?”

那摊主愣了一下,回头盯着正被他攥着手的小毛孩:“姑娘?”

“我说,这位大叔,”说话的是薛洋,“眼疾是病,得治啊。”

“你说什么?”

“一来呢,你连人家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二来呢,方才那么大个胖小子在你摊子边上转悠了半天你也看不见,偏就抓着个不相干的人质问,你这眼疾够严重的啊。”

“你……”那摊主正要发作,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说刚才……谁?”

“哦,不就是那个吗,”薛洋顺手往东边一指,众人便让出一条道来,齐刷刷地也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个小胖子做贼心虚地躲在拐角处偷偷盯着这边,“长得跟你挺像的啊,不会是你儿子吧?”

“个小兔崽子!”只见那摊主随便抄起一个擀面杖就追了过去,而那小子见状也是拔腿就跑。

人群就在一阵哄笑中四散开了,仿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暖和的气息也一下子消散了。

薛洋和晓星尘二人也已退出了人群,继续赶路去了。

“留步,留步!二位请留步!”

这声音他们倒是不约而同都认出来了,于是便齐齐地停下了脚步,回转身去。

“两位道长!”真就是刚才和摊主对峙的那小丫头。

“两位?”薛洋指了指自己,不管怎么看,他都不像个道士。

小姑娘反应也是快,先是对着晓星尘唤了声:“道长。”而后又对着薛洋道:“小哥哥,刚才真是多谢二位相救。”

就算对面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晓星尘也仍是客客气气地回答:“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说罢,又欲要走,却见那小姑娘赶紧追上了两步:“我看二位带着行李,是刚到此地吧?不如先找个地方歇脚?我就在山脚下的一间客栈跑腿,两位若不嫌弃,可以随我去那里稍作休息。”

“哦,闹了半天,你是来招揽生意的呀?”薛洋脸上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

“哪能啊?”小姑娘也是见招拆招,“我还能赚两位救命恩人的钱吗?当然是不收钱了。二位吃过东西了吗?我们那儿的厨子手艺可好了,你们爱吃什么?我立刻让他做去!”

薛洋摸了摸下巴,缓缓摇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还需你跑那么老远来招揽生意?”

“我们客栈可好了,地方宽敞,优雅别致,饭菜好吃,厢房整洁,掌柜的又特别仗义,路过的江湖人士都喜欢去我们客栈,这若是换在以前,排着队恐怕都进不去呢。”

“以前?”薛洋好似就只听到了这两个字,“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小姑娘先是犹豫了一下,后来才又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客栈原本是挺好的。可是几个月前,掌柜的突然发了疯病,一个劲说胡话,还说怕光,大白天就把客栈的门窗紧闭,晚上也不给掌灯,把客人都吓跑了。找了几个大夫来都被赶走了,想来我们掌柜的是中邪了,像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我看道长和这位哥哥像是会降妖除魔的修道之人,所以……所以就想……想请二位……帮帮忙……”

薛洋不是很想去招惹麻烦,一个客栈的老板中不中邪的,跟他又没有关系。可是他已经接收到从晓星尘身上散发出来的圣人光芒了,这一路之所以走得那么慢,就是因为晓圣人太古道热肠,总管些闲事。

“小孟,你看……”

薛洋已经抬起手,开始闭着眼点头了:“道长,你不用说了,我懂。”

他弯下身,搭着那小姑娘的肩道:“一个问题。你们那儿,有暖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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